第351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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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51章
上任三把火
刑部府衙，幾名六品刑司將近幾年的案宗一一呈到座上的年輕侍郎手中，心中嘀咕：“都翻閱了三四天了，眼都沒合過，他都不會困的嗎？”
“他翻的都是這些陳年舊案，而且還是懸案疑案要案，也不知他到底想幹什麽。”
“都說新官上任三把火，就怕這火燒起來，燒到自己頭上。”
幾個刑司正暗自嘀咕時，座上年輕人翻閱案卷的手突然停了下來，將手中宗卷遞給一名刑司，問：“這個案子是經由誰審理的？”
這名刑司接過一看，上面寫著：“吳氏滅門案。”
“回大人，此案是由刑部左侍郎鐘規親自審理。”
年輕侍郎大人沈吟片刻，說了句：“有勞各位協助，今日便到此為止吧。”
起身大步出了侍郎司房，留下幾個困倦不堪的刑司面面相覷，全然不知這位新任刑部侍郎到底意欲何為？
……
玉京的刑部大牢中，幾個袒胸露肚的胖刑頭正圍坐於刑室之外的大堂中，喝著小酒，就著小菜，談論著京城之中奇聞軼事。
地牢之中，無半點天地靈力，似有股奇特的力量隔絕了天地靈力，空氣彌漫著一股腐敗陰濕的味道。
此處是專門用以關押朝中文官的地方，有特殊的陣法隔絕天地靈力，文官一旦被關押入此，哪怕是窺道境的大儒，到了此處，也與普通人無異。
“聽說皇上最新任命的刑部侍郎要上任了，這可是個機會，新官上任，總要翻些前任刑官判下的舊案要案，以顯政績，說不定咱哥幾個還能借此機會，鹹魚翻身。”
“上次的教訓還不夠嗎，寒兄弟都因此被充軍發配成了階下囚，咱們今日還能聚在一起喝酒，完全是因為寒兄弟一人擔下所有罪責，經過這事，我算是看明白了，有些案子能不能翻，看的不是證據和律法，而是上面那位的心情……”
一人語帶嘲諷地用手指了指了上面。
“酒喝多了吧，小心隔墻有耳。”
“我聽說這次新任的刑部侍郎不是一般人，左相國的十三子，也是新科狀元，一個發起狠來，連自己親爹都敢拉下馬的狠人。”
年紀看起來最大，性格也最為穩重的一名牢頭，搖頭說：“百善孝為先，身為子女，就算爹娘再不是，對他也有養育之恩，豈敢惡言惡語相向，更何況是當著文武百官的面不孝至此，豈會是一個正直良善之人？”
眾人紛紛點頭。
“世間多不平，又豈輪得到你我這等小人物多管閑事，倒不如一醉解千愁……”
眾人正舉杯要喝，突然牢門吱呀一聲，所有人擡頭望著遠處牢門緩緩向兩邊打開，從門外走進來的一個俊秀青年，徑直走到幾人跟前，將手中令牌朝他們亮出。
幾個牢頭臉色一變，急忙起身施禮：“見過侍郎大人。”
流雲風打量了幾人一眼，“哪一位是胡刑司？”
年紀最長的那名牢頭低聲道：“回侍郎大人，卑職胡長茂，曾任七品刑司，如今只是一個不入品階的牢頭。”
流雲風看了他一眼，“本官年幼之時，對胡刑司的事跡也多有耳聞，胡刑司在刑部當職多年，為不少無權無勢的貧苦百姓翻過冤案錯案。”
胡長茂聲音顯得很平靜：“職責所在，不值一提。”
流雲風笑說：“好一句職責所在，別人的官是越做越大，像胡刑司這般，當差二十年，破案無數，官卻越做越小的，實在是不多。”
幾個牢頭聞言，無不沈默。
胡長茂說：“是卑職能力微薄，不足擔大任。”
流雲風看著謹慎而疏遠的他們，不以為意，笑說：“本官奉聖上之命任職刑部，初到任上，凡事生疏，還有賴各位從旁建言提點。”
“大人言重。”
流雲風走到桌邊坐下，看了桌上的酒菜一眼，都是些花生，果脯一類的簡樸小吃，“喝酒豈能無肉？”
隨手一揮，從乾坤衣袖之中取出數碟香氣撲鼻的肉食放在桌上，又取出一壇酒，封口未開，卻已聞到藥酒的濃香。
幾個牢頭都是酒不離口的，自然識貨，聞得酒香後神情一震，口中涎液頓生。
牢裏濕氣重，在牢裏呆得久了，若不喝些酒活絡血氣，不出幾年渾身關節都會得風濕。
若是上好的藥酒，那對身體是有百益而無一害。
流雲風笑道：“論官職，我比你們高些，但論年紀閱歷，我卻是晚輩，今晚我們便以平輩論交如何？”
幾個牢頭互看了一眼，依舊不敢坐下。
流雲風望向胡長茂，說：“胡刑司，可還記得八年前，百花樓外暗巷，你曾出手相助過的那個墨門弟子嗎？”
胡長茂渾身一震，第一次擡起頭，盯著眼前的年輕刑部侍郎，打量了片刻，臉色越發地驚訝：“大人如何知……”
“那日他有要事在身，離開得匆忙，不曾當面拜謝，引為平生憾事，叮囑我若有機會遇見胡刑司，讓我替他敬你一杯，若不是因為你，他只怕活不到今日。”
說著，倒了兩杯，一杯遞到他面前。
胡長茂眼中精光閃閃，打量了流雲風許久，接過酒杯，說：“大人若不提起，我幾乎快忘了此事，過了這麽多年，我仍記得那位兄弟虎步龍吟，非凡氣勢，面對百花樓的眾高手輪番圍攻，浴血重傷，始終不退讓半步，不減英雄氣概，是我生平僅見，令人一見傾心，實在不忍心他被圍攻殞命才稍施援手，不知他是大人的什麽人？”
“實不相瞞，他是我的結拜義兄白取，如今已是洪濤大將軍麾下五品破虜。”
胡長茂聞言，嘆道：“原來是江夏右城軍中紅黑青白四大將之一的白取將軍，此杯當盡飲。”
兩人相視一笑，一仰而盡。
幾個牢頭聽得雲裏霧裏，不知他們到底在說什麽，卻也知道，胡長茂有恩於這位年輕侍郎大人的義兄。
若真是如此，那他們這些人翻身有望。
四品刑部侍郎，要提拔他們幾個牢頭，豈不是一句話的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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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任三把火
刑部府衙，幾名六品刑司將近幾年的案宗一一呈到座上的年輕侍郎手中，心中嘀咕：“都翻閱了三四天了，眼都沒合過，他都不會困的嗎？”
“他翻的都是這些陳年舊案，而且還是懸案疑案要案，也不知他到底想幹什麽。”
“都說新官上任三把火，就怕這火燒起來，燒到自己頭上。”
幾個刑司正暗自嘀咕時，座上年輕人翻閱案卷的手突然停了下來，將手中宗卷遞給一名刑司，問：“這個案子是經由誰審理的？”
這名刑司接過一看，上面寫著：“吳氏滅門案。”
“回大人，此案是由刑部左侍郎鐘規親自審理。”
年輕侍郎大人沈吟片刻，說了句：“有勞各位協助，今日便到此為止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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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…
玉京的刑部大牢中，幾個袒胸露肚的胖刑頭正圍坐於刑室之外的大堂中，喝著小酒，就著小菜，談論著京城之中奇聞軼事。
地牢之中，無半點天地靈力，似有股奇特的力量隔絕了天地靈力，空氣彌漫著一股腐敗陰濕的味道。
此處是專門用以關押朝中文官的地方，有特殊的陣法隔絕天地靈力，文官一旦被關押入此，哪怕是窺道境的大儒，到了此處，也與普通人無異。
“聽說皇上最新任命的刑部侍郎要上任了，這可是個機會，新官上任，總要翻些前任刑官判下的舊案要案，以顯政績，說不定咱哥幾個還能借此機會，鹹魚翻身。”
“上次的教訓還不夠嗎，寒兄弟都因此被充軍發配成了階下囚，咱們今日還能聚在一起喝酒，完全是因為寒兄弟一人擔下所有罪責，經過這事，我算是看明白了，有些案子能不能翻，看的不是證據和律法，而是上面那位的心情……”
一人語帶嘲諷地用手指了指了上面。
“酒喝多了吧，小心隔墻有耳。”
“我聽說這次新任的刑部侍郎不是一般人，左相國的十三子，也是新科狀元，一個發起狠來，連自己親爹都敢拉下馬的狠人。”
年紀看起來最大，性格也最為穩重的一名牢頭，搖頭說：“百善孝為先，身為子女，就算爹娘再不是，對他也有養育之恩，豈敢惡言惡語相向，更何況是當著文武百官的面不孝至此，豈會是一個正直良善之人？”
眾人紛紛點頭。
“世間多不平，又豈輪得到你我這等小人物多管閑事，倒不如一醉解千愁……”
眾人正舉杯要喝，突然牢門吱呀一聲，所有人擡頭望著遠處牢門緩緩向兩邊打開，從門外走進來的一個俊秀青年，徑直走到幾人跟前，將手中令牌朝他們亮出。
幾個牢頭臉色一變，急忙起身施禮：“見過侍郎大人。”
流雲風打量了幾人一眼，“哪一位是胡刑司？”
年紀最長的那名牢頭低聲道：“回侍郎大人，卑職胡長茂，曾任七品刑司，如今只是一個不入品階的牢頭。”
流雲風看了他一眼，“本官年幼之時，對胡刑司的事跡也多有耳聞，胡刑司在刑部當職多年，為不少無權無勢的貧苦百姓翻過冤案錯案。”
胡長茂聲音顯得很平靜：“職責所在，不值一提。”
流雲風笑說：“好一句職責所在，別人的官是越做越大，像胡刑司這般，當差二十年，破案無數，官卻越做越小的，實在是不多。”
幾個牢頭聞言，無不沈默。
胡長茂說：“是卑職能力微薄，不足擔大任。”
流雲風看著謹慎而疏遠的他們，不以為意，笑說：“本官奉聖上之命任職刑部，初到任上，凡事生疏，還有賴各位從旁建言提點。”
“大人言重。”
流雲風走到桌邊坐下，看了桌上的酒菜一眼，都是些花生，果脯一類的簡樸小吃，“喝酒豈能無肉？”
隨手一揮，從乾坤衣袖之中取出數碟香氣撲鼻的肉食放在桌上，又取出一壇酒，封口未開，卻已聞到藥酒的濃香。
幾個牢頭都是酒不離口的，自然識貨，聞得酒香後神情一震，口中涎液頓生。
牢裏濕氣重，在牢裏呆得久了，若不喝些酒活絡血氣，不出幾年渾身關節都會得風濕。
若是上好的藥酒，那對身體是有百益而無一害。
流雲風笑道：“論官職，我比你們高些，但論年紀閱歷，我卻是晚輩，今晚我們便以平輩論交如何？”
幾個牢頭互看了一眼，依舊不敢坐下。
流雲風望向胡長茂，說：“胡刑司，可還記得八年前，百花樓外暗巷，你曾出手相助過的那個墨門弟子嗎？”
胡長茂渾身一震，第一次擡起頭，盯著眼前的年輕刑部侍郎，打量了片刻，臉色越發地驚訝：“大人如何知……”
“那日他有要事在身，離開得匆忙，不曾當面拜謝，引為平生憾事，叮囑我若有機會遇見胡刑司，讓我替他敬你一杯，若不是因為你，他只怕活不到今日。”
說著，倒了兩杯，一杯遞到他面前。
胡長茂眼中精光閃閃，打量了流雲風許久，接過酒杯，說：“大人若不提起，我幾乎快忘了此事，過了這麽多年，我仍記得那位兄弟虎步龍吟，非凡氣勢，面對百花樓的眾高手輪番圍攻，浴血重傷，始終不退讓半步，不減英雄氣概，是我生平僅見，令人一見傾心，實在不忍心他被圍攻殞命才稍施援手，不知他是大人的什麽人？”
“實不相瞞，他是我的結拜義兄白取，如今已是洪濤大將軍麾下五品破虜。”
胡長茂聞言，嘆道：“原來是江夏右城軍中紅黑青白四大將之一的白取將軍，此杯當盡飲。”
兩人相視一笑，一仰而盡。
幾個牢頭聽得雲裏霧裏，不知他們到底在說什麽，卻也知道，胡長茂有恩於這位年輕侍郎大人的義兄。
若真是如此，那他們這些人翻身有望。
四品刑部侍郎，要提拔他們幾個牢頭，豈不是一句話的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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